楊耕身：“砒霜門”事件到底誰在“裸泳”？
農夫山泉有點“毒”？這幾天，很多中國人紛紛放下手中的統一、農夫山泉飲料瓶，不無煩躁地觀看一幕叫做“砒霜門”（即飲品中“砷超標”）的事件。
先是海口市工商局發出消費警示稱，農夫山泉和統一企業3個批次飲料總砷含量超標。接著統一方面即強硬表態:“產品已送檢，兩日后將拿出不超標的結果。 ”根據最新的消息，昨天下午，統一方面公示了由中國檢驗檢疫科學院（北京）、國家加工食品質量監督檢驗中心（廣州）和SGS分別出具的檢驗報告，報告結果顯示合格。此前，農夫山泉董事長鐘 也堅決地表示，農夫山泉所有產品均符合標準，并將矛頭直指工商部門，痛訴該公司經銷商曾受到當地工商的威脅。他說，海口市工商局的執法人員曾向該公司經銷商表示:該事件很嚴重，與三鹿毒奶粉事件相似，若不與工商搞好關系，產品在海南就賣不了等等。而作為一種回應，海南檢驗檢疫技術中心負責人表示，砷含量超標檢測符合正規檢測程序，并表示可對檢測結果負責。
消費者暫停飲用相關飲品，并不全像一些媒體所說，是一種“用嘴投票”的展示，而只是一種猶豫不定。當統一、農夫山泉和海口有關方面都各持一端并信誓旦旦之時，消費者的無所適從總是難免的。這樣的情景，在歷次涉及食品安全的事件中，都并不鮮見。這實在是這個社會頗令人黯然的一幕:在人們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寧可信其有”的普遍心態之中，企業與市場監管者雙方的公信力都變得那么脆弱而無力。
目前的局面是，一方面，對于曾經真實地享用過食品中的蘇丹紅、三聚氰胺、OMP等有毒物質的消費者來說，既使那些飲品中真的像工商部門所說含有砒霜，也沒什么可大驚小怪的，無非是使國人更加“五毒俱全”、更能“以毒攻毒”罷了。另一方面，此次農夫山泉一改以往一些企業對監管部門的低眉順眼，徑自將矛頭指向了工商部門。此事固然有出奇之處，但同樣的，既使一些行政部門真的像鐘所指，意欲以權力構陷企業，玩弄尋租之能事，也的確不那么讓人意外。中國人的想像力，總是在各種經驗使然之下，變得不可低估。
“砒霜門”事件剛剛潮涌，正一浪接一浪。 “只有當潮水退去，才知道誰在裸泳。 ”那個“裸泳”的人，到底是兩家飲品企業，還是海口工商部門？無論如何，總有一方在偷天換日，并玩弄著大多數人。裸泳者如果是企業方面，那未免又是一次保障食品安全的良機；如果是工商方面，則其說法對企業造成的損失需要正視，同時也又一次讓人深思權力與社會、資本、經濟環境之關系。每一種指向都這么重大，所以我們希望這樣的一起事件，不能再不了了之。
不禁依然想起曾經喧囂一時的某品牌牛奶添加“OMP”事件。因被指稱OMP致癌，引發消費者對該品牌牛奶的強烈反彈，輿論質疑聲一時蜂起。然而在消費者對權威信息的企盼中，此事件竟以一則“衛生部專家稱飲用添加OMP牛奶無害”的消息作為終結。 “專家說法”能等同于相關部門的質檢報告嗎？事實上對這樣一種 “專家說法”，中國奶業協會相關人士也同樣公開表示質疑。但此事件，盡管是了猶未了，最后仍然是不了了之。潮起潮落之間，沒人能真正看清誰才是那個裸泳者。那么誰又能保證，這樣的事例一定 “后無來者”？
“砒霜門”已經這么熱鬧，唇槍舌劍漫天飛揚，消費者也都快沒了脾氣。但截至目前，仍沒有更加權威的部門明確表示將介入其中，調查個水落石出。不論怎樣，我們希望此事件最終可以擁有一個真相，最終使消費者可以擁有一些信心——也許是對食品安全的信心，也許是對一些部門行政品格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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