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流域污染頻發 折射流域治理難題難解決
“走千走萬,不如淮河兩岸。”這是在有關淮河的作品中引用最多的一句民諺,這句民諺生動而形象地概括了淮河流域人民安居自得的情形。
淮河流域日益嚴重的水污染早已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主管淮河水利的淮河水利委員會,早在1978年就制定了《淮河流域水源防治污染規劃要點》,同時進行水質監測網絡建設。
而在1994年6月15日,由原國家環保總局、水利部和河南、安徽、江蘇、山東沿淮四省共同頒布《關于淮河流域防止河道突發性污染事故的決定》。這是我國大江大河水污染預防的第一個規章制度。
淮河污染治理20多年,污染還在繼續。今年5月,媒體相繼披露淮河蚌埠段污染事件,將淮河流域污染再次推到風口浪尖。《小康》記者在安徽蚌埠市實地探訪發現,部分工業企業偷排污水現象嚴重;農村面源污染已成為淮河流域一個重要污染源。據了解,淮河流域耕地面積占全國的1/6,是我國主要的產糧區,流域內農業生產中農藥、化肥的使用量很大,其污染也相對較重。
有關專家指出,淮河是高度人工控制的流域,流量的大小直接影響著水質的好壞。由于目前淮河生態系統十分脆弱,抗御污染沖擊的能力很弱,加之農村面源污染的治理難度較大,因此,淮河流域主污染防治將是一項長期而艱巨的任務,淮河治污任重而道遠。
舊污未去,新污又來
2011年,安徽省蚌埠市仇崗村曾吸引了世界目光。一部記錄該村村民與當地一家化工廠抗爭歷程的環保題材紀錄短片《仇崗衛士》入圍當年奧斯卡最佳紀錄短片獎提名。
《仇崗衛士》講述了蚌埠農民張功利與化工污染企業抗爭的故事。張功利本來是一個農民,耕田、種菜、喂豬,忙于生計,生兒育女,然后慢慢老去。是化工廠的出現,打破了這一自然進程。2004年,三家生產有機化工品的化工廠落戶安徽省蚌埠市仇崗村,其中最大的一家化學有限公司,排放的工業污水浸漫張功利的自留地,導致后者顆粒無收。由訴訟索賠受挫,到自學法律繼續上訴而無果,張功利開始了一段他自己也始料不及的歷程。
經過張功利的不懈抗爭和媒體披露,2009年4月,化工廠著手搬遷,撤出仇崗村。
但《小康》記者事隔多年后來到仇崗村,發現村莊仍不得不面對依舊慘淡的現狀:光禿禿的泥土寸草不生,只有枯死的樹立在圍墻邊;地面上像是附著一層薄霜,呈現出淡淡的白色;圍墻根部的一小塊水洼,里面的水泛著暗紅色和淡淡的刺鼻腥味……
雖然化工廠已搬離了6年,但其廠區至今一直沒有正常生長的植物,和周圍的雜草叢生形成鮮明對比。
蚌埠市環保局相關負責人表示,位于仇崗村的蚌埠九采羅化學工業股份有限公司和族光兩家化工廠依法關閉后,兩家企業開始組織力量對廠區明顯受污染的土壤進行清理,疏通廠區內的雨水排水系統,確保廠區全部雨水能夠通過城市管網進入污水處理廠處理。
但是,幾年過去了,環境修復效果卻微乎其微。在仇崗村村民仍在掙扎的同時,更多村莊也開始面臨環境被污染的類似境地。
6月中旬,《小康》記者探訪安徽蚌埠市境內的淮河支流三浦大溝和沫沖引河發現,河水呈深褐色,漂浮著大量死魚。附近的三浦村村民告訴記者,河水污染的主要原因是附近工業園區治污最后一道防線的污水處理廠建設出現諸多問題,嚴重影響附近村民的農業用水和生活用水。安徽省環保廳已督促淮上區環保局盡快解決污染問題。
在附近一些化工廠旁邊的溝渠中,記者看到漂著黃褐色油污,或者繁殖了大量綠色藻類占滿水面,溝段發出刺鼻氣味。這些溝渠部分可以直接排到三浦大溝內。
三浦村村民告訴記者,當地的農民世代用這兩條河的水直接灌溉,但是現在卻不得不從別處挑水灌溉。“早在四五年以前沫河口工業園區正式建成以后,這兩條河就開始發臭,水質變得越來越差。大概是去年開始,用河水澆灌的小麥生長出現了異常,很多麥粒只長空殼。不僅是小麥,水稻用河里的水灌溉也明顯減產。”
受到影響的不僅僅是農業生產。村民的飲用水四五年前井深只有18米,現在即使打到60多米,井水還是有一股難聞的味道,水燒開以后還黏乎乎的。沒辦法,大部分村民只能在家中添置了凈水器。
“這幾年來,村里很多村民得了癌癥去世,都說與水的污染有關,現在我們天天活在恐慌中。”幾位村民說。

使用微信“掃一掃”功能添加“谷騰環保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