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本身違法”到“用于違法”，如何精準處置違法工具？
【谷騰環保網訊】違法工具一般是指當事人違法行為所使用的工具或設備。在環境執法領域中，當事人的違法工具多種多樣，例如用于干擾自動監控設施的“氮氣干擾設備”、用于干擾水質檢測的“稀釋套頭”、用于車檢造假的“OBD作弊器”、“墊高傳感器的螺母”、從事違法運輸危廢的“運輸車”等。對于違法工具或設備的性質如何認定、行政執法機關能否沒收、應當如何處理等問題，尚無明確法律依據。筆者結合實務工作及法理進行分析，以期為執法實踐提供參考。
違法工具可區分為“本身違法”和“用于違法”
從違法工具的具體性質來看，可區分為“本身違法”和“用于違法”。
“本身違法”是指其作為物品或工具，從根本上不被法律所允許使用。例如“氮氣干擾設備”，該設備除用于干擾監測裝置外，并不具備或幾乎不具備其他正當使用方式和價值。
“用于違法”是指其作為日常工具之一，在某特定違法事件中被用于違法。例如違法運輸危廢的“裝載車”，車輛原本是正常生產工具，但在某特定案件中被用于從事違法行為后，成為了非法財物。
“本身違法”的工具具有特定功能與使用目的，僅為極少數違法當事人所使用，雖然其制造的實際花費可能較高，但因不能用于合法的市場流通，依據制造材料判定其價值較為有限。此外，當事人在使用“本身違法”的工具時，為實現特定目的，一旦使用即構成違法，通常具有明確的主觀故意。
“用于違法”的工具價值需具體分析，因該類工具原屬于正常工具，具備合法用途，只是偶爾地、臨時地用于違法，其價值沒有明顯規律，可能極高也可能極低。且在所有權上可能屬于當事人，也可能屬于第三人，故應結合案件具體情況分析，不能一概而論。
違法工具屬于“非法財物”
《行政處罰法（2021）》第九條“行政處罰的種類：（二）罰款、沒收違法所得、沒收非法財物”規定，沒收違法所得與沒收非法財物都屬于“財產罰”。從學理上分析，違法工具屬于進行違法行為所使用的物品，性質上屬于“非法財物”，與“違法所得”應作明確區別。
“違法”與“非法”的概念區分。雖都是“沒收”，但從文義表述來看，“違法”與“非法”存在前提的不同。根據《全國人大法工委立法技術規范（二）》規定，“違法”一般用于違反法律強制性規范的行為；“非法”通常情況下也是違法，但主要強調缺乏法律依據的行為。據此理解，“非法”的適用范圍略大。
邏輯關系的區分。違法所得是指實施違法行為所取得的款項，即違法行為與所得款項存在因果關系，但非法財物是從事違法行為過程中的違禁物品、違法財物和違法工具等，即用于違法或由違法造成的結果。
對“違法工具”處理方式的實務建議
《行政處罰法》第七十四條“除依法應當予以銷毀的物品外，依法沒收的非法財物必須按照國家規定公開拍賣或者按照國家有關規定處理”規定了非法財物的處理方式，但經檢索，在單行立法中，僅《青藏高原生態保護法（2023）》第五十六條對特定區域從事不符合生態保護管控要求的采礦活動的行為規定“沒收違法所得和直接用于違法開采的設備、工具”，但《大氣污染防治法》《水污染防治法》《固體廢物污染環境防治法》等生態環境領域常用的單行立法幾乎都未明確哪些違法行為應當適用“沒收非法財物”這一行政處罰種類。
從法理角度考量，若經罰款等行政處罰后對當事人違法工具不采取行政手段，極有可能被當事人再次用于實施同類或其他相關環境違法行為，這明顯不符合執法活動矯正、預防違法行為的目的。
從執法目的和實踐需要的角度考量，對于“本身違法”且價值有限的工具，在固定證據信息后可以通過批評教育等方式，嘗試勸誡引導當事人自行合規處理或銷毀，以盡到監督職責。對于“用于違法”的工具，則考慮通過依法查封、扣押等方式先行處理，按期限和實際情況依法解除措施后，再通過責令限期整改等方式恢復財物的合法功能，并以復查方式持續監督。
作者單位：北京中倫（武漢）律師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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